祁如尘从没想过一块挂饰,会让他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大概四五岁的时候,祁如尘发现自己和一般的孩子不同,他没有爱吃的零食,也没有钟爱的玩具,甚至对父母亲人的依赖也少得可怜。
他像是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,大部分情感都被隔绝在外,只有一丝一缕勉强穿过,渐渐的家人不再喜欢逗弄他,面上的笑意也被冷意所取代,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变成孤身一人。
这时残留的那一点情感就变得可憎起来,因为还残留,所以会难过,一次次避让,一次次冷漠回应,难过只能不断累计。
祁如尘想过改变,努力去抓住一闪而逝的情感,但却将事情弄得一团糟。
他不明白,爸爸的朋友为什么会要他叫妈妈,但爸爸难得对他露出开心的笑容,他便乖乖说了。之后全家一起带、去那位朋友家做客,他主动叫对方妈妈,抬头想寻找爸爸的笑容,却只看到对方慌乱的神情。
接着背后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,他看见爸爸高举着巴掌,如骤雨般不断落在他的身上,耳畔还回响着对方一声声怒斥。
祁如尘哭了,不是因为难过,而是因为太疼了。
他的难过来得很慢,应该是几次伸手之后,发现谁都都不愿意抱他,在漆黑的夜晚,他一个人躲在被窝里,泪水在床单上留下深色的痕迹。
他与家人渐行渐远,直到弟弟的诞生,他在家里彻底成了一个透明人。
上高中时,家人为他选择了隔壁城市的住宿制高中,祁如尘只是沉默着,独自一人收拾好行李。
新的生活枯燥无味,在玄工局的工作,勉强算是平淡生活中的调味剂,直到这件挂饰出现……
那是一天早上,祁如尘醒来发现枕边多出一块硬物,他刚准备伸手去拿,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床头。
祁如尘触摸脸颊,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。
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,他会为尝到美食感到开心,会为堆积如山的作业感到苦恼,也会为学习工作连轴转感到疲惫。
祁如尘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,乐此不疲地去体验不同的情感,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。
指腹摩挲着挂饰冰凉的表面,祁如尘神情渐渐柔和。
星星点点的灵力在他指尖汇聚,祁如尘轻点挂饰,灵力瞬间被纳入其中。
挂饰散发出温暖的光晕,形态肉眼可见的发生改变,直到光晕散去,一直振翅欲飞的凤凰出现在祁如尘掌心。
赤红的羽毛在恰当好处的点缀在内,摇曳的凤羽泛着浅红的光泽。
雕刻者一定爱极了这只凤凰,每一个弧度都恰当好处,即使是繁琐的绒羽也不见敷衍,线条流畅顺滑,栩栩如生。
哪怕不是第一次见,祁如尘仍心生赞叹,指尖落在凤尾,浅浅的光芒突然浮现,为凤凰镀上一层琥珀色,与浅红相融,显得暖洋洋的。
祁如尘立即撤回灵力,将变回原样的挂饰塞进口袋,他打开门,果不其然看见凤辞酒站在门外。
第一次见面,他就发现挂饰对眼前之人有反应,不知道对方与这块挂饰究竟是什么关系,还有那奇怪的火……
祁如尘眼底划过一丝深色。
凤辞酒在走廊站好了一会,顾忌进去可能会打扰审讯,他才耐着性子等,结果审讯人都出来了,祁如尘还在里面墨迹,他不耐烦,刚过来准备敲门,门正好打开。
“这里面有什么?值得你待这么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