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,你让他们活,我怎样都好。」
一会我躺在雪地,看天空鹅毛纷飞。
「吾妻。」
「吾妻……沅芗。」
「原来你认得我……」
「沈将军,快一些。送你回来,不是为了跟她叙旧,锁坏了,就换一把,封得再死一点。」
「沅芗,睡一觉吧。闭上眼,待会就不难受了。」
「你别走。」
「好,我不走。」
片刻后,我踹开了马厩的门。
身后的婢女踉跄跟着我,急切地喊:「祖宗,您要去哪呀!」
马夫被吓了一跳,看清是我,披着衣裳从屋里出来,「小姐……您怎么来这种地方。」
我拽住缰绳,拉出一匹壮硕的马,「开后门。」
「小姐!」
我厉喝道:「开后门!」
触及缰绳的那一刻,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白沅芗从未学过骑马,却被粗粝的触感唤醒了灵魂。
这份血性不属于帝都的温柔乡,仅在北地刺骨风霜中滋长。
我属于那个地方,即便重来一次,也不会变。
我翻身跨在马上,马儿嘶鸣,不耐烦地刨着雪泥。
「人在世,不能稀里糊涂地活,真相如何,我总得弄个明白,如此,对我和路泽谦都好。」
「京城雪浅,我们往北去。」我伏在马耳边轻声道。
它听懂般,扬蹄嘶鸣,带着我闯入夜色。
宽阔的京城大街上,留下一行鲜明的马蹄印。
马儿精神,跑起来带风,吹得我发丝凌乱。
「再快一些。」
赶在城门关上前,我看见了黑压压的队伍。
「何人出城?」有人遥遥问我。
我勒住马,「白府白沅芗,为沈将军践行。」
天光微亮,寒风未停,我穿着艳红嫁衣,在等一缕晨光。
在破晓那一刻,天地间染上金色光芒。
有人骑马缓缓来。
他脸色并不好看,暗藏薄怒,朝阳的光落在他的侧脸,刹那间,亮暗分明。
我微微喘着,问:「京中挂念者,是谁?」
这一刻,风雪都静了,他不答。
我又进一步。
「来年春,你为谁凯旋?」
他还不说话。
万人瞩目中,我下马,牵着缰绳,仰头看他,「那个教我骑马的人,是何人?」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