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美的脑袋被缠绕了层层叠叠的纱布,这造型本应该出现在金字塔内,她艰难的转动僵硬的脖颈子,蓦的看到了一对儿中年男女走了进来。
那面容愁苦的妇女紧紧依偎在男人身边,俩人俨然是从属关系,尤美判定这是一对儿夫妻,中年妇女看向病床上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的女孩,那颗心顿时拎了起来。
她着急的问:“人怎么样啊?”
“救回来了,也是九死一生,得亏送来的时间刚刚好。”
听到这里,女人才放了心。
旁边的中年男人沉声道:“你去买点花篮,咱们是来探病的,怎么能两手空空。”
从他们的谈话之中,尤美似乎明白来人是什么身份了。
可想而知,这是肇事者萧恋的父母亲了。
但萧恋呢?
她醒过来以后就没看到萧恋,十有八九是被抓走了,这大约也是这中年女人为什么这么着急的主要原因。
警察局会根据伤者的情况进一步甄别究竟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。
前者就要上纲上线,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
后者可松可紧,松则赔礼道歉给两个钱了事,重也不过行政拘留。
其实,肢体冲突的事只有当事人才了解。
在悲剧酿成之前,尤美喝了酒,萧恋也点了一杯黑比诺,两人是在似醉非醉的情况之下一言不合打起来的,她辱骂对方是“水性杨花的小贱人”,萧恋也不甘示弱,诅咒她“一辈子找不到对象,做个老姑娘”,接下来就是碎片化的记忆了。
实际上,尤美已原谅了萧恋。
此刻,她木木樗樗看向门口的老夫妻。
哪里知道萧恋的母亲却阴阳怪气一笑,“哟,看上这小狐狸精了啊?咱们家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我就说呢萧恋怎么总喜欢林聿这家伙,原来是家学渊源啊?”
这话刹时触怒了萧父。
当初要不是萧母将错误的恋爱观灌输给女儿,想必萧恋不会走到如今这水尽山穷的地步,现如今出了事,萧母不主动承担也就罢了,甚至于还时时刻刻准备和自己掐架,他的男性尊严被接二连三的挑衅,萧父怒吼一声,“你到底去是不去?女儿的命运现在稳拿把攥在人家手里头,等她醒来了,我这会儿要好好和她聊一聊。”
“聊?”萧母嗤之以鼻,轻蔑道:“你聊什么啊?你难不成还准备休了我和她在一起啊,你?”
这自然是气话了。
小护士瞠目结舌的看向这一对夫妻。
此刻她神经混乱了,完全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,“话说回来啊,你们这究竟是来做什么的?”
萧父将滑落下鼻梁的眼镜框上移,用一种学究的语气说道:“她是我女儿打伤的,我们这是过来照顾她来了。”
那小护士恍然大悟。
她盯着两人看看,实在是想不到这样两个穿着考究的,对生活要求一丝不苟的知识分子家庭居然会出一个社会渣滓。
那啤酒瓶稳准狠的砸在了尤美的头盖骨上,她的脑袋没有当场开花已实属侥幸。
萧父用威严的眼神冷峻的盯着妻子。
通常在这种威慑性极强的眼神之下,萧母会败下阵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