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似风心下稍安,正待喘口气,却又听四皇子笑着说道:“本宫的亲兵现在已掌控了附近大大小小所有粮仓。齐大人,你只需派人去运粮就是了。”
“你想杀了秦德怀的姨娘,嫁祸到秦青头上?”
侯府所有店铺还在卖米,连着大半个月了,一直没涨价,因为官粮地涌入,最近几天还降价了。
秦青也摸了摸自己的金冠,怅然地叹出一口气。
这诅咒倒也应验了几分。近日里连续有粮商投河自尽,据说是欠了巨额外债,活不下去了。还有几个粮商被抓进大牢,日日拷打,据说是犯了砍头的大罪。
已经控制住了所有粮仓?那自己做下的事……
齐思雨软倒在地,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她的裙摆里渗出,惹得两旁的兵丁不由侧目。
齐思雨神经质地低笑了一声。哥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哪来的能力刺杀皇子?这是托词!
“齐家被抄家了,你算什么小姐?”兵丁拽着齐思雨的头发往外拖。
若是空粮仓被打开,其结果只会引发江北官场的一次剧变。
李夙夜离开黑牢,回了齐府。
“犯官齐似风企图刺杀本宫,被本宫当场格杀!”齐思雨听见李夙夜冷酷的声音从厅堂里传来。
然而这份妄想在看见李夙夜时全都破灭了。那人提着一颗脑,缓步走进正院,鲜血洒了一路。
“如今旱情已结束,明日就把仓库打开,把官粮放出去。”
齐似风身子一晃,差点晕倒。
刚起了一个头,孩童的母亲就从家里冲出来,抡起擀面杖狠狠地打:“小孽畜,我叫你唱!我叫你唱!没有泰安侯府,咱们全家都饿死了!快跟我回去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!”
对面邻居看见这一幕,打开门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,恶狠狠地低语:“幸好你自个儿跑出来教训你家孩子,要不然老子非打烂他的嘴不可!”
“烂心烂肺的贱人!活该被砍头!”一名女子扔来一块石头,刚好砸在齐思雨头上。
齐府最为雅致的一个院落里,齐思雨靠坐在软塌上,用一根金簪轻轻拨弄摇晃的烛芯。
“你可是齐家犯妇齐思雨?”兵丁凶狠地问。
走过路过,民众们还会往店铺里吐一口唾沫,咒一声“不得好死”!
李夙夜的话对齐似风而言不亚于一道惊雷。要知道,为了赚取巨额白银,他联合附近几个城池的官僚把粮仓里的官粮全都运走了。
“小姐,你不是什么活菩萨,你是恶鬼!只恨我没能早点把你看清!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台下传来。
“小姐您别急,在这江北城,哪里有您和少爷解决不了的麻烦?日后您可是要当王妃的人,天命庇佑着您,不会出事的。”
江匪石从后面拥上来,吐出滚烫的气流:“若是你再为他叹息,我便要亲你了。”
原本每天限量卖米的那些店铺如今都撑不住了,开始降价。然而没有民众再去买米。
首先掉脑袋的人非齐似风莫属!
“这张脸是我自己刮花的,为了活命。”陶然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恨意。
“这个齐思雨可是未来皇后。”它嘟囔道。
轰隆隆的巨响在她脑海中回荡,仿佛惊雷阵阵,又仿佛命盘在碎裂。
齐思雨挣扎打骂都无用,只能低着头匍匐着往外爬。
一只鸽子从高空飞来,落在李夙夜手心。李夙夜虽然不知道谁人会给自己飞鸽传信,却还是打开纸条扫了一眼。
倘若没有什么得道高人上门,她大约会像普通女子一般长大,学习贤良淑德,谨小慎微,而不是这般的肆无忌惮。
不会有事的,一只小臭虫而已,捏死很容易。只是怎样运进侯府是个麻烦,倒不如把秦青勾出来……
江匪石撇开头,只能装作没看见。这要是别人的猫,他会把它的皮扒下来。
“什么犯妇?我是齐家小姐!”齐思雨尽量仰起脑袋,以免头皮被扯掉。她感觉此刻的自己像一只被人糟践的狗,全然失去了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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