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珩屈膝,颤抖着手,解开她的面纱。
当他解开她面纱的一刹那,他怔住了。
这张脸,不是她。
那是一张虽然也极美,但是,却和她完全不一样的脸,她的脸,是明艳张扬的,眼前的这张脸,却是清丽柔弱的,这不是她。
只是眼睛有些相像而已。
不是她。
果然,不是她啊。
是啊,他都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了,她已经死了,这怎么能是她呢?
梁珩一瞬间,觉得无比失落。
他心口处,又开始传来阵阵绞痛,梁珩捂着心口,但是,他还存在这一丝希望。
明明不是她,可是,为什么他却有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呢?
梁珩一字一句问:“你,是,谁?”
萧宝姝没有回答。
梁珩又问了一遍:“你到底是谁?”
萧宝姝依旧没有说话,身边已经有舞姬大胆道:“殿下,她是个哑巴,她不会说话。”
“哑巴?”梁珩又怔住了。
他犹记得,五年前,那人也被他灌下哑药,再也不会说话。
怎么会这么巧?这么熟悉的感觉,这么巧刚好也不会说话,难道……
梁珩思忖间,萧宝姝已经悄悄将右手伸进袖口,她将匕首缝在了袖口处,她已经练了千百次,只要拿出匕首,便能一击即中。
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这就是最好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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祖父,宝姝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。
当萧宝姝右手刚刚摸到冰冷的匕首时,忽然她听到陆从风朗声道:“殿下容禀!”
梁珩被陆从风这一声回转过神,萧宝姝也一惊,手迅速从袖口抽离,陆从风已经大步前来,他跪下道:“殿下,臣有一事禀告。”
梁珩站起,他揉了揉眉心,语气从刚才的颤抖迅速转换成上位者的冷淡:“从风,你有何事?”
陆从风一指萧宝姝:“殿下,求殿下将此女,赐给臣。”
梁珩愣住,半晌,才道:“你说什么?”
陆从风坦然道:“此女名唤云七娘,是臣在回京途中相识的女子,臣心悦七娘,但尚未来得及表明心迹,七娘就赴京寻亲了,也不知她为何会流落到太子府做舞姬,如今得以相遇,正是上天安排,求殿下答应,将七娘赐给臣,臣必然感激不尽。”
梁珩直视着跪在地上的陆从风,他从陆从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,仿佛他真的十分爱慕云七娘一般,梁珩负手,道:“从风,你在西州五年,都从未娶亲,怎么如今,会看上一个低贱舞姬?”
陆从风答道: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”
他这话,合情合理,梁珩又望向云七娘,只见她低着头,只能看到她白皙修长的脖颈,看不到她的神情,梁珩心里忽觉莫名烦躁,他还没有弄清楚她为何这般像宝姝,陆从风却偏偏要求赐她。
梁珩道:“云七娘不过是一个哑巴,从风,孤这府中舞姬,都可以随你挑选。”
陆从风答的坚定:“殿下,臣只要云七娘。”
梁珩再没说话,他心中,一边是他对云七娘莫名其妙的熟悉感,他舍不得将这个像宝姝的舞姬送给陆从风,但一边,他在权衡着得失。
这五年来,父皇对他多有不满,诸位皇弟也都已长大,尤其是六弟,刚十四岁,就得封齐王,父皇十分喜爱他,而五年来,风云变幻,最大的改变,就是昔日闲散浪荡的表弟陆从风,自请去西州平乱,除了浴血奋战打退北戎,还尽得西州军心,如今掌管西州五十万大军,得封定北将军,已成为大梁朝中谁都无法小觑的存在。
陆从风因为萧宝姝之死恨他,他是知道的,他也讨厌陆从风,是陆从风下令放火,将萧宝姝的尸体烧了个干净,连个念想都不给他留,所以他当初恨意之下,以犯上为由,着大理寺一百杖打掉了陆从风半条命,两人过节早已结下,虽然随着陆从风远赴西州,五年来两人暂时相安无事,可是这个人,梁珩自知,是永远无法拉拢的。
只是,这也不代表,他现在就要因为一个低贱舞姬,和陆从风公然撕破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