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伐血衣裹身金刚低眉菩萨怒目,戮殆筋疲力尽炼狱无魔真凶无相,哪个不是豪杰,谁人非为丈夫,偏叫你等欺侮我,不叫我辈项顶天。
钱炜田流二人与来敌鏖战多时,身披多疮气穷力尽,只道自己逃不出此劫想着多杀一人也是赚,出剑往往以血换命全无自保之意。王为止却不做此想,自己独自死便死了,可此刻身旁这两位万剑宗兄弟,无论如何需得救出。正自想着,“轰隆!”巨响炸出,随即铺天盖地尘风石雨砸来,落地劲力不减直是带走好些黑衣性命,钱炜重剑前挡将王为止护在身后,田流则钻进尸堆中躲起,三人无恙。当是石问筠与柳子瑾交手之合碎之物被散去后,卷袭到了此处。
莫名波及打乱黑衣围阵,不待其重将包来王为止双手扯着钱炜田流朝庄外奔去,三人血流不止,先前强撑着一口气拼杀着,眼下再无余力只是不停搬动双脚借着王为止提携之力枉自走着,自然走不快,后方黑衣很快追来举刀便劈,王为止低头欲躲过此刀,不料力尽一头栽倒,左右二人也瘫倒于旁,钱炜重剑做杖撑地爬起,回身抵挡着黑衣,右臂又是被砍数刀。
“王庄主?可是王庄主?”
耳畔传来女子声响,当下不及辨认,王为止扯出嗓子声作嘶哑:“是敌是友?快救……救……救孩子们!”已是喘不过气。
“啊!贼子纳命来!”男音嚎出伴阵阵虻鸣,再是铁器碰撞之音,不多时听得零零星星数人倒地,而后匆匆脚步声远去。
“清儿!可是清儿?”听出男声为何人,王为止艰难起身,于渭清赶忙一把扶起背到背上
“师父,是徒儿,可叫你受苦了!”
两行热泪顿从王为止双颊流过,一生刃上行刀尖走,受伤无数遭苦难计何曾滴过半颗眼泪?眼下见子徒活生生重又站在自己身前,不知为何是抑不了泪水
“好啊,好啊……好啊!”连叫三声,王为止合上双眼,在于渭清背上昏去了,昏前最后一个念头:我到底还是老了。
后背传来师父心跳,应当无恙,悬着的心落回膛口于渭清又扶起重伤以致昏迷的钱炜,田流此时缓过气来,自行无碍。
“谢于兄救命之恩。”
“哎,本就是你们来此助我,叫连累你们至此,现下有何恩说得,我性命也是绿卿岛两位女侠所救,守门兄弟中,也仅我厚颜苟活着了。”悲从中来,于渭清沾满鲜血之面容落满悲怆。
“绿卿岛郦裳。”
“绿卿岛右护法裴溪门下郦师姐的师妹云绫。”
两声清脆女音响过,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当日被汪毓扑倒之女子。
“万剑宗新剑徒田流,谢过二位女侠。”
“田兄弟毋需客气,现下王庄主也已寻得,你们还是先躲起好好养伤,就此别过。”郦裳说罢,牵着云绫便往里走。
田流侧身挡在二人身前:“莫要再往里走了,现下里头到处都是石问筠与鬼手门的人,凶险异常。”
来时于渭清已将局势托出,听得石问筠叛门发难,云绫郦裳二人也是颇为吃惊。
“我要去救师父……”云绫已出哭声。
“师父还在庄内,弟子岂有独活之理,来时幸蒙贵派汪公子与皇甫老爷所救,又晓得秘事一件,需去通报一声早做应对!”郦裳毕竟老道些,但也快呈崩溃之态。
“我门汪兄弟与皇甫堂主无事?现下如何,可是回庄了?”
“当时无恙,说还有事要办让我们先来剑庄通报。”
“田兄弟,师父和钱兄弟麻烦交予你看护,求你定要护此二人安全,于渭清谢过。”竟是伏身朝田流磕下头去,田流赶忙扶住
“使不得,于兄你这是何故?”
“为救我庄以致受险者,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出,我当与二位女侠同去。”再拜不得,于渭清起身朝里走去,二女跟上。
田流先后扶着钱炜王为止靠于墙边,盖尸掩上,不时扭头看向里处,偶是伸指探着二人鼻息,神情焦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
“田兄,去吧。”钱炜不知何时醒来:“谁又甘愿做那弃友自去之徒,现入了万剑宗,更不能叫宗门蒙上不义骂名,待我歇过了,也来助你。”
“好!”再搬过几具尸体将二人遮得严严实实,田流快步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