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,他与萧楚曦的重逢,并没有他预想的那般喜悦;而今日岑思卿与萧楚曦的离别,却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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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在夏至安的劝说下,岑思卿回到了永福宫。
这一日对岑思卿而言,无比的漫长且煎熬。此刻,夜已深沉,他却毫无睡意。
岑思卿坐在永福宫那雕花繁复的窗棂前,月光如水,轻轻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,为他平添了几分孤寂与清冷。
窗外,是深宫无尽的夜色,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夜啼,更显得这宫殿的空旷与冷清。如同他的心中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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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窗外的明月,岑思卿感觉得到,有一部分的自己,随着萧楚曦一同离开了。离开了禁锢住他躯体的皇宫,向着他们都向往的自由而去了。
天长日久,不知归期。
岑思卿就这样静静地坐着,任由时光悄然流逝,直至月影渐渐稀薄,天边泛起了鱼肚白。他没有丝毫倦意,直接起身,脚步沉重却坚定地迈向了紫宸殿。
经过这一日一夜,岑思卿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初秋的凉意也悄然侵袭了他的身体,加之长公主即将入京所带来的重重压力,终于,在萧楚曦离开的第二日,岑思卿再也无法承受,彻底病倒在了这无尽的忧思与疲惫之中。
丁锦辰踏入永福宫,目光落在床榻上岑思卿那苍白憔悴的面容上,见他咳嗽连连,气息不稳,心中已明了几分,定是旧疾再次侵袭。
素荷闻讯,带着满心的忧虑从坤宁宫匆匆赶来,一踏入永福宫便听见丁锦辰提及岑思卿因伤寒而引发了旧疾复发,她不禁眉头紧锁,转向夏至安,语气中满是忧虑:“圣上已有许久未曾遭此旧疾之苦,这才刚入秋,怎会不慎染上了伤寒?”
夏至安面色变得异常沉重,他缓缓开口,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无奈:“这两日来,圣上为了朝政之事,几乎是不眠不休,全然不顾及自身。奴才虽多次试图劝解,希望圣上能稍作休息,但终究还是未能劝阻住圣上。如今圣上病倒,皆是奴才侍奉不周之过。”
闻言,丁锦辰看着岑思卿,劝说道:“圣上乃万民之主,微臣斗胆恳请圣上,务必爱惜龙体,切莫再过度操劳,以免病情加重,累及社稷。”
岑思卿露出一抹苦笑,玩笑道:“丁院判如今高升,便是连朕也敢…咳咳…”话未说完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,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。
随着咳嗽的加剧,岑思卿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,痛苦之色溢于言表。他不得不伸手捂住胸口,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,原本的笑意也瞬间消散无踪。
丁锦辰见状,连忙上前一步,轻轻扶住岑思卿,一边为他顺气,一边急切地说道:“圣上,请听微臣一言,龙体康健之事,万不可轻视。若不及时调养,恐有难以预料之虞,此事非同小可,望圣上三思。”
岑思卿闭目稍息,待胸间那股剧痛渐次平息,方缓缓睁开眼帘,缓缓点头,声音微弱却坚定:“朕知道了。”说完,他抬眼看了看素荷和夏至安,然后吩咐道:“素荷姑姑,你先回坤宁宫吧。朕无大碍,无须众人在此守候,你们都先退下吧。”
素荷与夏至安虽心存忧虑,却也只得领命离去。
“丁锦辰,朕有一事需你即刻安排。”岑思卿说道:“从今日起,你需每日两次遣人将汤药送至坤宁宫,对外则宣称皇后偶感风寒,正于宫中静养。”
丁锦辰闻言,迅速应允:“臣遵旨,即刻便着手准备。稍后,待微臣去一趟坤宁宫,便为皇后诊脉后开药。”
“不用。”岑思卿轻轻摆手,语气坚定而直接:“你只需按照寻常治疗风寒的方子抓药便是,煎好后交予素荷姑姑即可。其余之事,你无需多问。”
丁锦辰心中虽有疑惑,深知医理中“对症下药”的重要性,唯恐误用药物反伤皇后凤体。于是,他秉持着医者仁心,小心翼翼地进言道:“圣上,药石之性,不可轻忽。微臣斗胆,恳请为皇后娘娘亲自诊脉,以确保用药精准,方为万全之策。”
“丁锦辰。”岑思卿喝了一声,又咳嗽了一阵,方才下令道:“你只管按朕的旨意行事便是。”见丁锦辰仍面露忧虑,他轻声解释道,“这药,皇后实则无需服用,你只管准备便是。”
听之,丁锦辰这才觉悟,立刻躬身行礼,领命而去,心中再无半点疑虑。
很快,岑思卿便又再次嘱咐素荷、莲月以及程欢,严守坤宁宫。并下旨,称皇后凤体违和,未经其允许,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打扰皇后静养,违者严惩不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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