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宜还以为这是孟鸣柳准备放过她了,预备仅把她当成一个政敌,单纯看待的前兆。
不料,这是疯批折磨人之前,先给点希望的欲擒故纵。
被锁在勤政殿偏殿的椅子上,嘴里塞着布,时宜醒过来的时候,后悔自己为什么今天要趁周景懿去祭祀的时候睡懒觉。
结果被人绑了过来,还人事不知。
孟鸣柳这厮还算有良心,绑她用的是丝绸,虽然绑的死死的,但疼是不疼的。
时宜打量一下周围门窗紧闭的昏暗,还是决定进行一下大概率毫无用处的自救。
等她把手腕磨得通红的时候,门被推开了。
孟鸣柳甚至周到地拿了根蜡烛,可能是担心一会儿折磨她时,看不清她痛苦的表情,会比较遗憾。
没有人跟在孟鸣柳身后进来,这倒是时宜没想到的。
她也不至于,要让首辅大人亲自审讯吧……
还是说,他是过来送她一死,直接绝了后患?
“为什么不听话一点呢?”孟首辅端着蜡烛走过来,语气因放缓而柔和,却有极强的压迫感,像棉花滚在刀剑。
时宜看着他。
他今日这身玄色官服有些长了,行走间,下缘会和地面接触,翻卷在空气里时,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……瑰丽。
像开败了之后,颜色深洇的赤蔷薇。
孟鸣柳把塞在她嘴里,阻止她呼救的布团拿出来,随手扔在地上。
距离御花园那次“巧合”的遇见,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。
孟鸣柳一定不好受。
时宜借着知道原著剧情发展轨迹的金手指,有针对性地给了周景懿不少建议,都被她一一采纳。
“时宜,你是大周的救星。”年轻帝王曾在书房里含着笑意,给了她相当高的评价。
孟鸣柳的势力被打压得很快。
事实上她也很奇怪,原因无他,孟大人用的这批人……是真不可靠啊。
只要往下扒一扒,就有黑料供周景懿发挥。
所以,势力受到磋磨的孟首辅来找她麻烦,是时宜意料中事。
周景懿也给了她暗卫,用来保障她的暗卫。
但看来,孟鸣柳的手伸的还很长……
顶着孟鸣柳阴鸷邪谲的目光,她哑口无言。
解释什么呢,在殿内的这个人估计是周景懿之外,最清楚她做了什么的人。
她总不能,让他直接给她个痛快地了断吧。
“说不出话来?”孟鸣柳把蜡烛放在旁边的桌子上,饶有兴致地勾着薄唇,“本官可不记得,还让他们给你灌了哑药啊。”
“首辅大人说笑了……”时宜的话没说完,就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个方正的盒子。
盒子打开是赭色的膏状物,孟鸣柳用旁边的玉勺挖了一点下来。
抹在她手上的膏药,让时宜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,连同话音一齐被堵在嘴里。
这是什么?接触了就毒发的药?
惊人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咬住唇,疑问是通过眼神询问出来的。
孟鸣柳看到她的反应,也像是意外了一下,还特意借着光仔细看了一下盒子。
应当是发现没拿错药,他把盒子收回袖中,站在旁边欣赏她的反应,脸上的神情甚至有一丝愉悦。
等那一阵锐痛散去,时宜慢慢吐出一口气,才靠在椅背上,看在那药的威力上,决定还是进行一些争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