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您现在杀了我也没有用,接下来该怎么布局,我全都已经和陛下讨论过了,你若是杀了我,只会加快陛下下手的速度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样?”孟鸣柳突然低低地笑了,“拉拢你么?你会站到本官这边来么?”
当然不会。时宜心道。
“大人可以试试。”时宜微笑。
孟鸣柳略弯了腰,俯下身和时宜几乎平视。
时宜皱起眉,凝神看他。
这样近距离的审视,的确能看到一些平日里没法捕捉的东西。
时宜好像是一下能理解,为什么周景懿会上他的当了。
孟首辅深邃狭长的眸子许是因为连日劳累,竟布上了些血丝,眸里翻涌的情绪……
缱绻,柔软。
一点点不知是旁边摇曳的烛光,还是锋芒,在里面燃着跳着。
而眼底……望不到深处。
时宜稳住心神,阻止自己一直陷在他眼里想向内探究的念头。
孟鸣柳就在这时笑了,那一点浮动的缱绻立刻消散在他眼底,他声线放的很沉,似低喃似喟叹,“你不会的,时宜。”
“时宜”两个字被他咀嚼在嘴里,听的时宜下意识不自觉颤一下。
“孟大人若要杀我,何必非如此周章,”时宜试探,“您也不想杀我,不是吗?”
仿佛朔风拂过,他脸上的笑意未减,神色却冷了下来,眸眼幽深晦暗,“你很聪明。”
孟鸣柳直起身,眼尾却依旧垂着看她,仿佛是犹豫了一下,才把接下来的补上。
“也很有趣,”他背在身后的手指轻轻捻着,“本官……一时还真舍不得杀你。”
说是这么说,时宜仍捕捉到了他提及那个字眼时,眼底一掠而过的狠戾。
他对她的确多次在危险的边缘试探。
只是……到底是让她活到了现在。
时宜在脑中飞快搜寻能用来打动他的信息,但有些无果。
哪知,孟首辅倒是主动递了橄榄枝。
“要么这样吧,你陪本官做个游戏,结果若是你胜,本官可以放你。”
她有的选择吗?时宜凝噎。
“那您可得抓紧些时间,”时宜往椅背上靠了靠,示意他给她松绑,“陛下若是回来了,发现我不见了,恐怕就该找来了。”
孟鸣柳却没理会时宜的示意,反而阴恻恻一笑。
“小游戏而已,不用松绑这么费事。时姑娘心气大,若松了绑出什么事,本官可担待不起。”
……
“大人真幽默。”时宜咬着牙干笑。
“假如,”孟鸣柳随手从旁边抽了个椅子坐下,懒懒散散跷起二郎腿,目光苍冷下来,“本官是说假如,你是在名门望族里的庶出子。”
时宜眉心一跳。
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因为他的话,跳快了一拍。
是接近真相的兴奋。
这个情景的铺垫,很熟悉。
她很感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