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明远没和时樱动手,但只是看到他,时樱就已经僵在原地,再无还手之力。
傅明远很少动怒,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。他对外一直是温和的面孔,利落的手段,说软话做狠事。
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,维持基本的体面,是日后即便峰回路转,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前提。
可把时宜拉在身后,傅明远的眼神几乎狠厉,当场撂下了傅家会和时家断绝一切商业来往和私人往来的决定。
“她也是时家人!”被赶来的时培责备的时樱失声尖叫,指着时宜,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“时家配不上她。你听清楚,她是傅家人。”这话,傅明远是转向时培说的,“后续解除合作的一切事项,傅氏会专门派人来谈。”
时培还在战战兢兢道歉,又急又怒又害怕,很难相信这么多的情绪,都可以同时出现在他一张老脸上。
傅明远已经转过了身,不再理会他讨好又惶恐的话语,准备咒骂的时樱当场被人捂了嘴巴,拖了下去。
在场的人都在考量,这个以时培为主角寿星的寿宴,在时家注定倒台的前提下,到底还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。
傅明远转过身,微微低下头来看时宜,抿起薄唇,温声,“要叫傅琅来陪你吗?”
傅母前两天病了,无法成行。
今天也不止是时培寿宴。
傅家一个远亲刚刚过世,傅明远想着可以趁着时培寿宴,在这个把A市几家企业老总都聚起来的场合谈公事,只能让傅琅去参加丧礼。
而时宜在时樱过来宣泄不满的第一时间,就同时感知到了在不远处的傅明远,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。
傅明远之前有可能已经怀疑,她不是个盲人。
她就非得故意激怒时樱,让她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。
然后再进行表演,借此为她眼疾的存在,制造最刺激最有力的证据。
傅琅?不不,我的目标可是你啊。
时宜暗笑,摇了摇头,“我想回去了。”
傅明远点头。
本来想扶着她回到车上,结果整个宴会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,好奇与探究是最浅层的情绪,那种围绕着她眼疾的打量,连走在她身边的傅明远都如有所感。
哪怕知道她看不见,很可能对这一切都没有感知力,傅明远依旧想带着她,尽快离开这所有的混沌与不怀好意。
脚步放缓,皱着眉的傅明远无声叹了口气,偏过头来轻声询问,“我可以抱你吗?”
?
没有得到时宜抗拒的反应,傅明远脚步一顿,再行走时,已经把时宜打横抱在怀里,几步路在保证稳妥的基础上,尽可能走的飞快。
时宜将全场人或惊讶,或探究的目光尽收眼底,轻轻舔着口腔被咬破的地方,铁锈的血腥味和刺痛,重新令她的头脑清醒冷静下来。
她把头靠在傅明远胸口,倦怠地阖上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