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糊住了口鼻,让她几乎窒息。
不知过了多久,外面已没有任何声响,可她仍不敢动作,只僵着身子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试探着钻了出去。
于氏夫妇已经不在了,门房里是老翁的尸体——这个曾经将于君影抱在怀里的慈祥老人此时瞪大了一双浑浊的眼睛,胸口的刀伤还在汩汩往外渗血。
已近平旦时分,长街寂静。
一身狼狈的于君影并未耽搁,只按照爹娘生前的交待去寻找自己的世叔。
小小的身子东躲西藏,跌跌撞撞不知过了几日,总算寻到自己的世叔府上。
可惜高门打开,往日总是一脸和蔼笑意的世叔如今却满脸冰霜,粗手粗脚地将于君影拽进了府门。
“下贱坯子,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吗?你那个短命的爹自己得罪了人不要紧,偏还让你这个烫手山芋丢到我手上!”
谩骂与侮辱源源不断地钻进于君影的耳朵,让她能够凭借着恐惧和怒意支撑意识,不至于因饥饿昏倒在地。
这样动辄大骂的日子过了两三年,大概是外头风声小了,于君影终于被赶出了府,交到了人牙子手上,也不知道倒卖了几次,最终进了春宵阁的门。
那个时候的于君影早已深谙察言观色之道,常常哄得老鸨眉开眼笑。
许是缘分,日复一日里,老鸨竟真将她当成了亲身女儿疼爱,去世时还将春宵阁也交到她的手上,一边哭一边交代:“我打你骂你,但好歹没逼着你接客,如今要死了,将钱财和春宵阁都交给你,你可要记得给我殓尸立碑。我知道你总还想着入阁前的日子,可如此下去终会耽搁了你,莫要再恨了……莫要再恨……”
不恨?
双亲惨死,多年磋磨,怎能不恨!
铃兰猛地一垂头,惊醒过来。
这小小的一处房间隔开了外面的所有声音,似是欲海里的一叶孤舟,让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,今夕何年。
等她从迷茫中寻回清明,这才发现方才还睡得十分安稳的和尚此时呼吸已粗重起来,平和松软的双眉已皱在了一起,或是因着伤痛,额上布满了冷汗。
未等铃兰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,他已幽幽地睁开了眼,茫然怔忪地望着柔软的床帏。
“呀,醒啦。”铃兰喜道,先去桌上将药端到一旁放着,而后又弯腰将人扶着坐了起来。
和尚的目光渐渐汇聚了起来,又落在了铃兰身上。
这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。一双眼睛明似星辰,又清澈胜泉,流转之间如新月清晕、湖面春风一般摄人心魄,秀雅之至,而又灵气难掩。
“有劳……”和尚像是还未完全清醒,先是怔怔说了一句,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隔开了她的手,低声道,“男女大防,还是不劳烦姑娘了。”
见他一幅退避三舍的模样,铃兰先是一愣,继而又不禁失笑,故意伏身向前,柔声说:“都说我佛慈悲,众生平等。既如此,那男女不都是要普度的苍生么,怎么小师父却偏避我如蛇蝎。是我不知男女大防,还是你佛心不稳,心存旖旎?”
两人隔得实在太近,吐息都拂在对方脸上。
青葱玉指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和尚的耳廓,轻轻摩挲着,带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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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酥麻痒意,撩拨得这一对耳朵又红又烫似要坠出血来。
他才醒,脑中还是一片混沌,完全不知该如何招架,半晌后才似被灼伤了一般往旁边一避,却牵动了伤势,疼得闷哼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