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后,阿喜婆婆又说:“阿青,南知拒绝了阿久,她说,她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沈决不自觉握紧双手,指甲掐进手心里,微微的刺痛与他心口的疼达到一致。
祭雁青说:“我知道。”
阿喜婆婆犹豫着,“可是,南知喜欢的人,是你。”
门口的沈决,呼吸停了一瞬。
他的手抖得控制不住,心口的痛感已经抵过指甲深陷的掌心。
“我年纪大了,看你们幸福就是最大的心愿。阿青,你对南知,有没有心思?”
祭雁青没有立刻回答,沉默的气氛绷紧了沈决的神经。
祭雁青:“阿婆,”
沈决突然没了再听下去的勇气,手脚的血液都在发凉。
他后退转身,拔腿跑开。
屋里的祭雁青,侧耳听着沈决的脚步离去,才回:“阿婆,我对南知没有心思。”
“但我会照顾南知。”
阿喜婆婆早有所料地叹了口气,“你还是,忘不掉他吗。”
祭雁青沉默。
阿喜婆婆眼含泪花:“我猜到你会拒绝南知,阿婆不是不讲理的人,不会用我这把老骨头逼你什么,小知那边,我会跟她说说的,你要真忘不掉那孩子。。。。。。你们,你们就自已好好解决你们的事。”
沈决顶着夜风,在寨中狂奔了很久,一直跑到自已双腿发软,再没力气才停下。
他剧烈喘着气,狂跳的心脏咚咚作响,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。
剧烈运动后,喉咙中的呼吸是刺痛的。
头顶月亮高挂,今天的夜幕中繁星不再,只有一颗耀眼夺目的启明星,孤独的,远远守在月亮周围。
沈决仰头看那颗启明星,紊乱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下来。
这里靠近寨子中央,深夜时分,有两个扛着物件的寨民从一旁的广场路过。
广场空旷安静,一点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。
沈决听到她们的闲聊。
“阿喜婆婆家的南知丫头回来了。”
另一个回:“那丫头没忘了养她的阿喜婆婆,是个好丫头,就是可惜阿喜婆婆年寿已高,怕是没几年光阴了,你说阿喜婆婆有没有可能把南知那丫头,嫁给咱大祭司?”
她们大概是抬累了,放下东西,一边休息一边继续闲聊,全然没有发现一旁阴影中的沈决。
“我看很有可能,前段时间,阿喜婆婆不是给南知去阿久家说亲呢,南知知道后,跑去找了阿久,直接跟人家说,有心仪之人了,那丫头从小就喜欢祭雁青,你说她的心仪之人不是大祭司还能是谁?”
另一个人听后犹豫道:“可是。。。大祭司不是跟那个外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哎呀,你怎么不想想,那个外人对大祭司都做过什么,大祭司还能爱他?你没看到这几天大祭司对他多冷淡吗,这次带他回来,只为了咱的神树。”
另一个人觉得挺有道理的,“好像还真是。”
两人歇够了,重新抬起物件,“走吧,阿喜婆婆肯定会在临终前把他俩的事给办了的,说不定阿喜婆婆现在正在给他俩绣婚服呢,到时候我们都去喝喜酒。”
两人的说笑声渐行渐远。
沈决站在原地,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两个寨民的话。
阿喜婆婆会把南知托付给祭雁青,祭雁青会和南知结婚。
那他刚刚没有听到的祭雁青的回答。
是答应吗。
他答应阿喜婆婆了吗。
沈决的心犹如被一个木锤,不轻不重敲击了一下,从心脏处传来的震颤,蔓延到四肢百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