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子,他怎么可能……”
皇宫之中,姜清颜白衣胜雪,疾步走在前往玉翠宫的石子路上,口中念念有词,清丽光洁的眉头拧成十字。
即使是唐温言的问候,她也只是草草附和了两声,而后便自顾自地坐在案前,一双粉嫩的玉手中间,锦帕如她凌乱的思绪一样,被揉得不成样子。
自打从父亲口中听到韩江俞对林逸的评价,姜清颜就一直想找韩老夫子问个清楚,可韩江俞为了给林逸授课,每日早出晚归,害得姜清颜找了好几次都没碰到。
这件事,唐温言也是知道的,见姜清颜如此,她还以为是姜清颜又没见到韩老夫子。
“清颜,见韩老夫子又不急于这一时,如此心急,若是伤了身子可不好!”
“其实——我今早见过韩老夫子了!”
姜清颜摇着头,脸上的愠色并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。
“既然见过夫子,你又为何如此?”
凌乱不堪的锦帕已经被好友打成死结,唐温言秀眉轻挑,难不成韩老夫子还真的对林逸赞赏有加?
不待唐温言追问,姜清颜便幽幽言道:“今早,韩老夫子不仅说林逸是个大才,还说春闱之上,他必然名列前茅呢!”
“我的公主殿下,请你注意仪态!”
唐温言的樱桃小嘴张成圆形,被姜清颜没好气地扫了一眼。她是怎么都没想到,好友口中那个纨绔少年,居然真的得到了韩老夫子的赏识。
整理好仪态,唐温言坐到姜清颜身旁,“这件事,你是怎么看的?”
“还能怎么看?要么是韩老夫子疯了,要么就是家父和韩老夫子串通好,让夫子在春闱之前替那小子说好话,想要骗我就范!”
亲眼见证过林逸的纨绔模样,想让姜清颜相信林逸是大才,难度是可想而知的。
作为聆听者,唐温言眼帘低垂,精致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疑色。韩江俞的头脑肯定是没问题的,可若林逸真的不堪,按韩老夫子的人品,又怎么会说出违心之言呢?还是说,他确有真才实学?
唐温言失神之际,一袭红衣在玉翠宫后门闪过,转眼没入一旁的暖阁。
“就算他真有些能耐又能怎样,我这辈子仰慕的人就只有杀神一个!”
似乎是注意到唐温言的话语
“可杀神已经死了啊!”
“谁说杀神就一定死了?”姜清颜拍案而起,看向窗外的眼光热切而坚定。“杀神死在漠北终究只事坊间传言,就连恨杀神入骨的北狄也不曾见到杀神尸首,要我说,杀神武功盖世,说不一定早就从漠北归来,功成身退,在市井之中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!一定是这样!”
姜清颜越说越激动,一旁的唐温言目瞪口呆,交往数载,这个京城闻名的才女,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。
一墙之隔的暖阁中,将二女的话听得真切,唐胤雪忽然一怔。
是啊,杀神武功盖世,谁说他就一定死了?
唐胤雪殷红的朱唇上,一抹灿如朝霞的笑容一闪而逝,脑海中,身着白马青衣,头戴阎王面具的杀神形象,与林逸清瘦的身影再次合二为一。坚定冷锐的眼神再次出现在女帝的绝世容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