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桃花,你不必总牵挂着我,你放心,如今我不会再叫人欺负去了!你也是,下次你爹要是再打你,你就使劲跑,来我家找我,别傻站着让他打,知道吗?”
桃花靠在苏璃肩头,身子不断颤抖,泪水也终于决堤,压抑多日的情绪顿时喷涌而出。
只是,这样的平静只维持不到片刻,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吼:
“桃花,你个死丫头,跑哪儿去了!就知道偷懒,别让我逮到你,看我不打死你!欠收拾!”
那声音中带着几分醉意和恼怒,不是桃花她爹还能是谁?
桃花面色骤变,惊恐之色瞬间浮现在脸上,她急忙挣脱苏璃的怀抱,连句告别都来不及说,便如惊弓之鸟般夺门而出。
胡氏从屋子里走出来,看着桃花远去的背影,不禁长叹一声:“这孩子太可怜了,她爹作孽,却让她遭这么大的罪,只盼这苦日子早点到头才好啊……”
苏璃听着母亲的话,默默点头,桃花的爹确实是个大问题,可最要命的不是这个酒鬼爹,而是另有其人。
但无论如何,这一世,她绝不会对桃花的困境坐视不管。
饭要一口一口吃,事也要一点一点慢慢做。
“娘,时候不早了,咱们去地里送饭吧。”
胡氏收敛心神,转身跟着进了厨房。
锅盖一揭开,醉人的香味便随着白色的蒸汽充盈了整个屋子。
金黄的玉米饼整齐地贴在锅沿上,与这一锅青白相交的骨汤相互映衬,光瞧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
胡氏先把汤盛进陶罐里,又拿起锅铲将玉米饼一个一个小心铲下,整齐地码放在盆里,最后在篮子上搭了一块棉布,防止路上沾了灰尘。
她们刚把饭菜放进篮子里,还没跨出屋门,就见院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撞开,苏瑶神色不虞地冲进院里,一言不发,径直钻进了屋子里。
行至半路,又瞧见苏珍也正往家的方向疾步走来,她的腰间醒目地挂着一串钥匙。
苏璃看得仔细,那是单独由苏老太太执掌的钥匙,是用来打开橱柜那把铁锁的钥匙。
橱柜之中,存放着米面粮油,还有每日从鸡窝摸来的鸡蛋。
很显然,苏老太太这是体恤孙女,许她自行回去开小灶享用。
苏璃的嘴唇微微抿起,却未发一言,只是默默抬起手中盛饭的物件,随着母亲继续向地里走去。
所幸,今日的饭菜没叫人挑出半点毛病。
喝着骨汤就着饼子,一家人坐在田间地头吃了个痛快,就连罐子底剩下的零星半点碎肉末都被苏二伯蘸着饼子舔了个干净。
胡氏将碗筷收拾好,准备一会儿带回去。
苏老太太见状,眉头却是一皱,高声喝道:“你们别回去了,就在这儿干活!家里那点事有啥好忙的,这地里的活才是最要紧的!”
苏璃微微抬起头,目光径直投向一旁的苏老爷子,今日这分工可是苏老爷子这个一家之主拍了板的,哪能说变就变?
苏老爷子靠在树后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他半眯着眼睛,好似没听见身后这些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