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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已是仓猝逃亡,断不可能再带上一个累赘。于是老金抬了抬松垮垮的眼皮,用一双平常却冷漠的眼环顾四周——他看见了那柄掉落的古董裁纸刀,弯腰从地上拾起,又抽刀出鞘看了一眼。挺锋利。于是他拔刀在手,步步向墙角的盛宁逼近。
来者眼里杀意凛凛,丝毫不像是开玩笑,盛宁露出一丝惊惶之色,朝着早就退无可退的墙角瑟缩一下,忽地又伸出手,抓了一把周晨鸢的胳膊。
这一紧抓不放竟令周晨鸢万分感动,他不禁想,到底是饮食男女,到底是血肉之躯,真到了生死关头,他也会害怕,他也得依赖我。于是他转头厉声斥责老金:“你干什么!”
“周公子,必须杀掉这个人。”来之前,领导也给了命令,如若见到盛宁,一定要杀掉他。老金没有停止的意思,想起这位周公子最怕见血,于是暂且将刀收在腰间,接着从兜里摸出一根早已备好的电线。两手各扯一头绷直了电线,他挺客气地对周晨鸢说,“你背过身去就行。”
他打算勒死这个年轻人。且看这副伤痕累累的狼狈样儿,也知道他肯定无力抵抗了。
来人越迫越近,盛宁只得往周晨鸢的怀里躲了躲。
“杀……杀了谁?”周晨鸢当然舍不得。眼下他火气泄尽理智回归,已对自己刚才的暴行懊悔不已,他再次怒斥老金,“我不管谁给你的命令,我说不准就不准!”
“周公子,我们没法儿带着他——”
周晨鸢却已经不搭理这位忠诚的老仆了。他垂头望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盛宁,一手托起他的下巴,一手爱怜极了地轻轻拭掉他嘴角的血迹。
他发现,这个人的这双眼睛正在向他倾诉、向他告求,他愿意向他屈服了。
“宁宁,你愿意跟我走了,是吗……”这个认知令不可一世的周公子乍然流泪,他几乎是狼狈地跪在了盛宁的脚边,他也完全屈服于他,屈服于爱,他捧着他的脸,哀声询问,“你愿意接受我了,是吗?”
“我跟你走……”盛宁先是茫然地点头,继而很快又摇头,“可是……我走不了……难道你要抱着我过安检么?”
说着,他便将裤管撩起一些,露出明显肿胀畸形的脚踝。
“现在什么安排?”周晨鸢为这幕惨烈的画面心疼一下,扭头去问老金。
“不必过安检,我们走水路,船已经在南湾码头等着了,周省也等着了。”老金知道这个情形下是绝对杀不了这个盛宁了。然而迟则易生变,眼下反贪局与公安的干警都出动了,他只能妥协地说,“要带这位盛检走也行,但是得把他嘴堵上、眼睛蒙上、手脚捆上,上了船再全解开。”
“有这个必要吗……”话虽如此,但周晨鸢也怕盛宁在出逃路上又反悔。
“从这儿到码头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,免得他在路上试图呼救或者逃跑,”老金又劝,“虽说周省已经把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,但还是稳妥点好。”
“宁宁,你先委屈一下,到了船上我就将你解开。”接过老金抛来的电线,周晨鸢打算先将盛宁的双手捆住。
双臂由盛宁的肩膀两侧环至他的身后,明明是个捆绑的动作,却似交颈相拥般亲密——他的肌肤缎子般细腻凉滑,颈间还有一股清冽的好闻的气息,周晨鸢为此心悦神怡,闭目狠嗅一下,突然就有了新的主意。
他松掉捆绑盛宁的电线,再次垂目盯住他的眼睛。此刻,他痴态毕露,眼珠微微泛红,英俊的面孔上弥漫着十分危险的邪佞气。
“我刚刚说了,”周晨鸢笑笑说,“要先做了夫妻,我才能带你走。”
他捧起他的脸,先是征求意见般在他的额头亲了亲,见盛宁没反应,继而又游弋向下,吻住他的鼻尖、吮咬他的嘴唇……
盛宁破天荒地从头到尾都没有抵抗。他睁着眼睛接受了这双火热的唇,甚至主动打开齿关,任对方的舌头毫无章法地深入、扫刮。
这一积极的反馈令周晨鸢咂得渴盼已久的甜头,甚至开始教他懊悔不迭,早知如此,他该早点把他逼入这个“上天无路入地无门”的绝境,原来他那些笨拙又蛮横的求欢,都抵不过一个人绝境中的求生本能。
这么想着,周晨鸢便将盛宁压倒在了地板上,动手去扒他的裤子。他舌头滚烫下身勃发,他胡乱地一遍遍地舔吮与擦弄,火急火燎地像个初经情事的毛小子……
“周公子!”老金赏不了活春宫,眼下也绝不是赏活春宫的时候,他扭曲着老脸、提高音量呼喊一声,“周公子!来不及了!”
“闭嘴!你想看就安安静静地看,不想看就滚出去!”周晨鸢被盛宁难得的顺从激得头昏脑涨,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坐实两人早该有的“夫妻”之名。
老金知道劝不住了,只得摇着头,唉声叹气地背过身去。
“等等……”转眼两人的上衣都已被扯开,盛宁却突然摁住了周晨鸢企图松开他前门的手,摇头说,“太脏了,我要先洗一洗。”
“你哪里脏……全世界你最干净,最漂亮……”这边已经搭箭在弦不得不发,这“箭”还胀得生疼,迫不及待地要挣出封锁。周晨鸢此刻完全精虫上脑,只想赶紧得到他的娜塔丽娅。
“不行……”也不知哪儿来的倔劲儿,盛宁毫无气力却不肯撒手,仍态度强硬地摇着头,“我不喜欢这样,太脏了。”
拗不过对方的固执,想着“良缘不怕迟”不过再多等几分钟,周晨鸢叹口气,先提上裤子,再一把将盛宁打横抱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