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至扬州已有多日。
一路走来甚是艰辛,回想起曾经的军旅生涯真的浑如梦境,机械化快速机动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。
脚底板就是量天尺,也算是真正体会到了革命先烈们是如何走完的长征之路。
不过令其欣慰的是这个时代人烟稀少,百里无人烟不是笑话,遍地荒野,怪不得到了夜晚便是盗贼流寇的天下。平民百姓为了自保选择聚集而居,好点的村子建造围墙抵御劫掠。哪些零零散散的百姓只得忍受官兵和盗贼们的任意欺凌可抢夺。
这倒便宜了云舒,一路行来毫无阻拦,白天到农家多给铜钱买些吃食,星夜兼程二十几日才来到扬州。
这李诀不愧为军中将领,进退有度,布设有方,东靠运河,南依长江,西北两侧掘壕沟设路障,辕门外西北各有两座吊桥。
邻水处高搭塔楼,四个锣鼓手轮流巡视,一有警情,迅速示警。
拐弯处的江面之上渔夫垂钓已有多日,哪些巡逻兵卒也非易于之辈,早就将此举禀报将军李诀。
李诀暗自偷笑,等的就是这个机会,于是暗中布置精兵弓弩手二百人,早就料定白天闯入军营等于自寻死路,于是便派兵起更时秘密进入岸边草丛,蛰机待伏,守株待兔。
谁知一连数日,毫无动静,渔夫依旧如故,辰时垂钓,一个半时辰后摇橹而去,风雨不误。
哪些潜伏兵卒也慢慢的放松了警惕,好像履行公事一般消极怠工,无非就是在这个燃热大夏天呆在外面睡一宿而已,可是这些北方士卒哪里知道,水草聚集之地的蚊虫才是他们的噩梦。
这些兵卒被咬的叫苦连天,浑身红肿,军中病卒逐渐增多,李诀只得撤回潜伏士兵,改为流动巡逻。
这日子夜,漆黑如墨,江南上微风徐徐,扬州浮桥南边东侧的芦苇荡中出现了众多黑影,个个赤裸上身,手拿利刃,有长有短,兵器各异。口中含着一根长长的芦苇截杆,慢慢潜入到河水之中,顺着运河西岸,接着岸边芦苇杂草的遮掩慢慢向近卫营校场摸去。
这些赤膊之人,强忍蚊虫肆虐,似是乌龟爬行般一步步在哪些高脚楼前聚集,为首的各有头领,分作三队,人数约有百人之多。
两箭地之外隐约能够看到校场中间哪个巨大的木笼,一声呼哨几乎就在同时间,哪些赤膊壮汉腾身而起,迅速集结到高脚楼下的木桩周围,暗自叫力,三个靠近运河的高脚楼先后间便向校场中倒去。
高脚楼上的巡逻兵卒,听到脚下有异,未曾做出示警便应声坠地,“轰隆”作响声中被摔的筋断骨折,十丈高的楼台轰然倒塌,怎又命在。而哪些先行一步的壮汉也正好跑到了哪些死亡士卒大跟前,捡起刀枪,直奔囚笼。
“当当当”一阵急促的锣声响彻夜空,前方水师营的高脚楼发出示警锣声。
南北军营顿时乱做一团,火把渐亮。
此刻跑在最前面的哪些壮汉已经来到囚笼前,有人从腰间取下绳索,迅速栓在囚笼之上,众人好似拔河一般,囚笼四分五裂,有人背起哪个满身沾满屎尿伤痕累累的女子,迅速向运河边跑去。
可是这里毕竟是军营,且个个训练有素,悍不畏死,众人折身刚跑了有数息间,南北方向快速抵近的火把已经距离他们只有一箭之地。
“嗖嗖嗖”破空声起,箭矢如飞而至,那群壮汉撒腿如飞,却还是先后有人倒地送命,此刻背着女子撤退的人被人夹在正中,已经到了被推到的高脚楼处,隐身在横在地上的高脚楼后面,躲避箭雨。再看哪背负女子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,周围护卫的汉子也是一阵干呕。女子身上的腥臊烂臭迅速蔓延开来。
众人顾不上异味满天,哪些官兵已经渐渐合隆,将这些汉子围在两个塔楼中间的夹道之间,情形紧迫,凶险万分。官兵长矛林立,刀光霍霍,前后两头已经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之声。
与此同时,就在他们这些人下水的哪个时候,云舒早就在渔夫钓鱼的江口交汇处,一身紧俏黑衣,黑巾蒙面,背后斜背特意打造的小型钢臂驽和大马士革军刀,大腿根处是弩箭包囊,口含一根长芦苇杆,慢慢向水师营一字排开的哪些战船游去。
水师营三艘高大楼船,最东边那艘便是鹰扬郎将李诀的起居之所,这李诀甚是享受,指挥舰楼高三层,上面夜晚东南风徐徐而至,煞是舒爽。
云舒潜到楼前舷之下,漏出水面,此乃死角,很难发现。
借两艘楼船中间间隙游到后舷,上下翘班正搭在船尾,连接陆地,上下方便。
云舒从翘班底部,慢慢爬到船尾,见船尾无人,轻轻翻到船尾暗影处。
楼船前甲板,二层三层的前方走廊上有兵丁持枪而立,云舒身子轻盈,犹如狸猫般巧妙躲避开哪些驻着长枪打瞌睡的士兵。
三楼四面走廊,中间便是李诀的住所,四角各有兵丁把守,好在中间位置没有把守。
云舒翻身而上,早就闻听到西北角上哪个士兵有些微微的鼾声,迅速一个卧倒便在栏杆黑处藏好身影。
此刻里面鼾声如雷,加上多日来的细心侦查,肯定是哪个天杀的李诀无疑。待鼾声最高潮时云舒身子一个飞跃,便从大开的窗口处跃了进入,一个骨碌身卸去落地之力,悄无声息。
北侧床榻上,赤条条两个人影,原来这个李诀如此荒诞,军营中敢收留女人。
“噗通”一声闷响,是外面哪个值守的兵卒依靠在楼船上睡着了,一个站立不稳,打了一个趔趄所发出的声响。
这声响动却也惊醒了沉睡中的李诀,就在同时,示警锣声也是响起。
李诀猛然间坐了起来,恍惚间见自己卧榻前有一个黑影,大喊道:“谁?”
谁知刚出口,云舒不再犹豫,飞身而起,此刻那李诀已经双脚着地,身子正好坐在床边,云舒的飞膝便到了眼前。
李诀戎马半生,怎么也没料到天下会有如此快的伸手,“嘭”一击重创,云舒的前曲膝盖就硬生生顶在了李诀的下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