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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第1页)

环州城北一百二十里,壶口关。

山势如壶,吞抱平川。关如壶口,塞谷而立。

箭楼上唐旗高挂,下摆悬垂。南城门的吊桥缓缓降下,桥头重重砸在护城沟的另一边。随着城头上一声吆喝,牵马的骑将带领着一百名唐军跨出城门,这队唐军身披战袍手持兵器,并数辆运载盔甲辎重的大车,缓缓走出城门。

这支唐军出城后并未远去,而是列队于城下,齐齐仰头上望。城头上,老将军王悔与副尉申屠笑并立在垛口之后,目送袍泽们远行。城下为首的骑将长叹一声,将长枪恨恨往地上一戳,回身发令道:“兄弟们听好,军令不可违,但军心不可欺。咱们不能就这样走了!大伙都把军器与铠甲卸下,留给城里剩下的兄弟们用!”

兵甲是士兵的第二条命,一副好衣甲兵刃在手,重金不易,战场上从来没有神佛护体,敌人一刀砍落,衣甲薄厚那就是生死之别。可军兵们却轰然答应,将所持兵刃整齐堆放在装运盔甲的大车旁边,再排成队列,望向城头。骑将用力抱拳,吼一声:“老将军保重!”

一百名军士扯开喉咙高喊着:“保重!保重!保重!”

喝喊声直冲云霄,振颤的檐下铁马都跟着鸣响起来。

老将军王悔与申屠笑肃然挺胸,叉手向城下还礼,目送众人转身南行,向环州方向而去。

一直到望不见那支队伍的认旗,王悔手捋胡须,就要下城,申屠笑却抢先一步挡在王悔身前,急声道:“老将军!事有蹊跷啊,这都是第五封火签了!那姓安的狼子野心,您要认真提防啊!”

王悔瞪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这不过正常换防而已,你休得胡乱猜忌,扰乱军心!”

申屠笑神色一敛,向后退了半步,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俯首退开,而是坚定的挡在王悔身前,“末将敢问将军,若是正常换防,怎会只调出而无调入?将您麾下百战部曲抽调一空,这是何意?再敢问将军,壶口关守军编额八百人,而今十不存一,此时若有杂胡来犯,当如何应对?”

王悔转头望向城外,壶口关卡在两山之间,地形险要,是出塞的必经路之一,也是卢龙节度使辖下五处捉守要地之一,这几天随着大队兵马调出,城内的确是安静了许多。而只调出无调入这件事情,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睛里的,方才在城下,就是奉调离开壶口关的那一队袍泽,实在放心不下,才不惜违背军规,将所用兵甲留给剩余兄弟,以备万一。

若说防守单薄,此刻的壶口关就如同一张棉纸,轻轻一指就能杵个窟窿。而更危险的并不是关防,而是军心。若军心犹在,纵然划地而守,亦敢为之;若军心不在,空有高墙床弩,只怕也是一鼓而散的结局。可就是这一张张的火签,调走的并非只是百战精锐,令余者的敢战之心,也跟着火签走了。申屠笑虽然只是个兵头将尾的副尉,但他说的并没错,王悔一辈子在沙场中打滚,亲手砍下的头颅摞起来比城门都高,他又岂能不知?

军令如山,先压住的是自己人。

又有谁乐意去打一场无援之战。

王悔远眺不语,申屠笑索性也大着胆子站定脚跟,目视他的面庞,绝不让开。

良久之后,王悔忽然抬起手臂,遥指远处道:“你看,援兵来了!”

申屠笑闻言一愣,忙扑上垛口手搭凉棚,向王悔所指处望去,只见大路尽头一个少年手提长枪,逆着阳光,缓步朝城门走来。

王悔喝道:“备马!我去迎接援兵!”

申屠笑看着他腾腾腾大步迈下城楼,愤然道:“那……那也算是援兵?他就一个人啊……他连匹马都没有!”

杨宁立在大道上,远远看着城门大开,一匹枣红马载着一位青袍白须老兵,四蹄张开尘土飞扬,独身直奔自己而来。

战马驰到杨宁身前,王悔勒住坐骑跃下马鞍,抱拳打问道:“少侠如何来此?”

面对陌生人发问,杨宁本能的心设提防,他想了想,还是如实答道:“哪有什么少侠,我是囚犯杨宁,发配环州!”话是实话,可他全无一般配犯常见的谄媚与畏惧,不但说话的语气生硬,两脚岔开站着,歪头看向王悔,身形如同一棵独自扎根在茫茫沙海中的红柳树。

王悔端详杨宁片刻,缓缓问道:“既是如此,敢问少侠从何处而来?”

“长安。你想做什么?直说吧。”

面对杨宁明显的敌意,王悔面色依然平静,却挺胸抬臂,工工整整的抱拳向杨宁行了一礼:“老朽有事相求于少侠,还请少侠慷慨相帮。”

杨宁轻笑一声,他见眼前这老兵身无铠甲、腰无丝绦,完全看不出是几级武官,说不定就是关内某个老军赌输了钱,要哄骗自己。传闻北地有种奸商,以拉人头入会作为手段骗人,依靠口口相传而销卖质次价高的货物,人称“传销”。杨宁心中暗自冷笑,心想也罢,反正自己此时身无分文,且顺着他说,看他如何演戏,大不了挺枪杀出去就是,他还能拦的住我?

想到这里,杨宁凝神点头,脸上做出一副豪迈表情来:“老前辈尽管开口,晚辈一定竭尽所能!”

王悔微微一愣,继而手捻胡须笑道:“少侠好胸襟、好仗义!此事非常简单,一会随我进城时,我便宣扬少侠你是天策府派来增援的先锋,少侠无需说话,万事有我回答应对。少侠你只需对我说的话点头,表示认同就好。咱们就大功告成了。”

“天……天策?”满心戒备而外表不动声色的杨宁,忽然间有些茫然,自己这些时日来,从被天策追杀到被天策相救,眼看都已在远离长安千里之外,居然还能与天策纠扯不清,不知道眼前这白发老军究竟要做什么。

王悔右手一翻,递过来一条腰带,腰带扣是一个铜铸张开血盆大口的虎头,虎口中上下四颗虎牙紧紧咬着一个徽记。这徽记的刻制手法粗犷凌厉,四周花纹中间一个篆行的天字,与杨宁在山寨之下、长安城内两次所见,天策府军旗上的徽记,完全一样。

王悔侧脸回望一下城头,低声道:“快系上它,这便是天策的信物。你配合我演一场戏,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
接着王悔手牵战马,与杨宁并肩入城,一进城门便向围拢来的军兵们兴奋大声道:“援军来了!是从长安城来的天策府,是以一当百的陛下亲军!这就是天策的先锋杨兄弟!”

数十双眼睛齐齐射向杨宁,眼神从犹疑变为惊讶,再变为欣喜,众军兵们随着王悔步伐跟在身后,纷纷高举手臂欢呼起来:“威武!威武!老将军威武!天策府威武!”

杨宁紧闭双唇,不开口说话,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,这些人脸上洋溢出的开心是真实的,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,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,那这老军又是在骗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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