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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(第2页)

肖药儿不紧不慢摆弄着桌上的器物,宛若摸清了买家心思的商贾,一点点试探着对方出价的底限。而这般试探与要挟,看求治患者在良心与性命间往复挣扎,正是他从医的最大乐趣之一,“你先天根基不足,好在天分颇高,所以习武有所小成。可是这尸毒太过霸道,让裴元小子这么一弄,你以为康复痊愈,其实毒物已经渗入你的脏腑深处。”

他掐指算了算,“你毒性未尽,就调动内力连番苦战,元神大亏。若是调治得当,尚能有五十年寿数可活,若是你遇不到我,那最多就剩二十年阳寿罢了。”

说罢肖药儿狡黠一笑,凑近杨宁轻声道:“以你的本事去杀个人,不过是举手之劳,却能换你多活三十年阳寿呢。况且此时、此间、此事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只要我不说,丝毫不损你英名。”

话到此处,肖药儿故意卖个关子,将后面的言语按下不说,笑吟吟看着杨宁面上的神情,想来他是玩惯了此种游戏,最乐意欣赏患者求生时予取予求、极力讨好的表现。

可出乎肖药儿意料,杨宁只是眼神中精光大盛,脸上却面色不变,身姿也是端坐不动,坐在对面冷冷看着他。

肖药儿嬉笑道:“难道你不好奇,我从阎王手里抢回你三十年阳寿,你不想知道我让你用谁的命来换吗?”

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沙哑的笑声,宛如枭鸣鬼泣,在深夜中极为惊悚:“这老恶棍想要你杀的,乃是你至亲至爱之人,他最喜欢看的,就是人在绝境中的良心挣扎,和困境中的良知沦陷。他哪里是在救人,他只是个和你做生意的魔鬼,他把你的身体救活,却把你的良心、你的情感统统杀死!”

说这话的,竟是方才被肖药儿呵斥喝尿的那个奴隶,只见他站在门外双目通红,恶狠狠瞪着屋里端坐的肖药儿。

肖药儿手捻胡须,面现被人道破心机的厌恶,他头也不回,喝道:“滚出去切下左手一根手指头,塞进自己嘴里嚼碎了吞下去!”

那奴隶又发出呵呵呵一阵夜枭般的冷笑,举起左手向着杨宁轻摇,他左手上赫然已经少了尾指和无名指两根手指头!回想饮酒时,和方才肖药儿对这些奴隶的态度,杨宁不寒而栗。

而这一次,断指奴隶并未像方才喝尿时那般畏惧肖药儿,而是呵呵冷笑着慢慢迈步进屋,他小心翼翼先盯着肖药儿看了一阵,接着缓缓走到墙壁木架前,伸手搭在木架上,徐徐发力推动木架倾斜,让满架的瓷瓶瓷罐当着肖药儿的面,跌落在地摔得汤汁四溅!

这些坛坛罐罐都是肖药儿的宝物,其中不乏精炼多年的药汁、毒母,就这样毁为一旦!

但以肖药儿往日的暴虐,居然对断指奴隶这种胆大包天的冒犯毫不理会,只是低头端坐在杨宁对面,连话都不再多说一句。

断指奴隶又等了等,确认肖药儿没有反应之后,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,他强压住心头的兴奋,又走到对面书架前,将架上堆放本册取在手里,一册册撕扯下来随手扬起,写满肖药儿亲笔字迹的用药手记顿时化为片片纸屑,在屋中飞舞。

肖药儿竟然对此不闻不问,还是眼观鼻口对心端坐不动。

断指奴隶终于敢放开喉咙哈哈大笑起来,他笑的摇头晃脑、顿足捶胸、声嘶力竭几近疯狂。同时在茅屋门口、窗口现出十余条人影,所有人都面色惨白,咬牙切齿冲肖药儿低声喝道:“恶魔!你也有今天!”

坐在杨宁对面的肖药儿,此时双目赤红满头汗珠,两肩不停打颤,身子摇摇晃晃几欲跌倒。

断指奴隶甩开短衣,露出身上道道疤痕,他右手自腰后扯出短刀,横指肖药儿缓缓踏前道:“恶魔!老畜生!老贼!老奴才!你也有今天!来,你睁开眼看看我身上这些受你所赐的折磨,你再看看这些我公冶家子弟的惨相,今天便是与你清算的日子,我誓要十倍、百倍的偿还给你!”

断指奴隶前行两步双目含泪,咆哮道:“磊儿!静儿!还有我公冶家老少三十余口,你们在天之灵看好,我给你们报仇啦!”

他挥刀猛斩肖药儿脖颈,肖药儿一手按住小腹,一手拼尽全力掀起木桌招架,立起身子却迈不动脚步,两腿一软跪倒在杨宁对面。断指奴隶一刀落空,跟上前几步一脚将肖药儿蹬倒在地。肖药儿借力在地板上翻了几滚,趴在杨宁脚边,哀叫呻吟道:“杨少侠……救我……求你救我。”

涌进屋内的六七名奴隶各挺短刀,面色狰狞咬牙切齿,将杨宁与肖药儿围在中间,杨宁横枪在手问道:“你们有仇?”

断指奴隶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恨恨道:“岂止有仇啊!是仇深四海,不共戴天!这恶魔将我公冶一族人绑架至此,废掉我们的武功,驱使我等为奴,在我们身上试药,将我们折磨的生不如死,我们恨不得吃他肉、喝他的血才解恨。”

肖药儿蜷缩在杨宁腿边,浑身痛楚犹如万蚁啃骨,呻吟着反驳道:“杨少侠不要听他一面之词!我肖家昔年与他公冶家同在汉王麾下为家将,他公冶家为谋夺汉王富可敌国的家产,竟然毁掉能救小世子性命的解药,还将与他交好的肖家、杨家灭门!可怜我肖家百余口人,被他下毒只剩得寥寥几口,世代子孙也都要受毒药煎熬,终生受毒性折磨!”

断指奴隶喝断肖药儿说话:“呸!老匹夫你难道就没有觊觎汉王家财?你独自把持解药,不就是想将汉王一家操纵于手中吗?你我心中所想都是同一件事,谁也不比谁干净,装什么无辜良善!”

肖药儿鼻孔、嘴角开始有血丝渗出,呻吟声也压制不住开始放大,他厉声道:“当年我虽有求财之心,但我不害人!若不是你与莫家先下毒手害我一族,我岂会被毒物折磨数十年,连累世代儿孙竭受连累,被痛苦煎熬生不如死!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,你比我更恶毒!更没有人性!你公冶家有此下场,乃是上天报应,你全族为奴受虐,都是拜你所赐!”

断指奴隶嘿嘿冷笑:“姓肖的你临死还有脸演戏,自古财货动人心,当年你早就存了铲除我公冶家和莫家之心,一直在暗中准备,寻找机会下手。若不是我先发制人,我公冶一族坟上的乱草都要三尺高了!”

这两人在生死关头以言辞为武器,将沉积多年的恩怨与恨毒一股脑说出来,都恨不得食对方之肉,寝对方之皮。此时杨宁眼前的两人,是数年前杀戮惨祸的主角,一场波及四大家族千余人的惨案,就是自这两人身上而起。当年汉王世子危在旦夕,卫、莫、肖、公冶四大家将,谁掌握了治病救命的蝶蕊巨木,谁就能把持汉王财富的命脉。于是蝶蕊巨木的出现,并不是活命愈病的好事,反倒成了灭族灾祸的凶兆!

公冶家与莫家联合抢先出手,将有意独吞蝶蕊巨木的杨、肖两家,杀的血流成河、合族尽灭。肖家更是被施以霸道剧毒,世代孩孙都深受折磨,一族三百余口所剩寥寥。肖药儿侥幸逃脱隐入恶人谷后,将毒物奉还施在莫家与公冶家身上,又引发一场屠族的杀戮,之后更将公冶残存全族人抓回谷内为奴,用以各种手段折磨。所以在方才酒宴上,沈眠风用筷子射杀了一个姓公冶的奴隶,肖药儿的反应却是:如此解脱倒便宜他了。

杨宁发愿以手中枪荡尽天下奸恶之徒,可此时此刻,谁又能说的清,在这场恩怨中谁是无辜、谁为恶毒?曲直在谁,是非源何?

即便当初肖药儿没有独占之心,愿意将解药分享,但那公冶家和莫家难道就不会有将解药掠夺,据为己有的念头吗?

而反过来说,即便当时公冶家与莫家甘拜下风,声言不再觊觎财宝,纵然卫、莫家主没有私心,可这两家的族人,就全都安心高枕无忧完全相信对方,一点点都没有提防、猜忌、疑心,没有剪除后患的想法?

贪恨怨恶,往往起于一念之间,一开始如油星、似墨缕,极细极微,不经意间在心中慢慢滋长、缓缓扩散,而后就在不知不觉间,形成飓风席卷、怒潮奔涌,令尸骸满地、妇孺哭号,吞噬掉无数人的生命。

冥冥中,这些都是天意。而此时间能左右生死局面的杨宁,却无法判断该帮谁!

断指奴隶看出杨宁眼中的犹豫,他那肯错过这天赐良机,挥刀扑向肖药儿,杨宁瞥见他的杀意,下意识出枪封住他去路。杨宁本意是想用枪尖指住对方前胸,令对方不能上前,先稳住局面,再慢慢想法子解决这宗陈年血仇。可是那断指奴隶所求的却是良机难得,想方设法不惜代价也要杀掉肖药儿。他前扑之势不减,整个身子撞在杨宁枪锋上,将雪月枪尖全部纳入自己胸膛,接着他将短刀抛给同族之人,腾出两手来死命抓住杨宁枪杆,厉声高叫道:“快动手!杀了他!”

他竟然用性命拖住杨宁,制造机会让族人动手。

杨宁不忍心抽抖枪杆让对方立即毙命,只好一手攥住枪尾,抬脚将扑上来的公冶族人踢飞。公冶家人被肖药儿废掉武功,但所学的招法还在,被踢飞的同时不忘将短刀扔给同伴,让对方抓机会去杀肖药儿,更有平日屡受折辱者,赤手空拳扑向肖药儿,完全是一种即便是用手掐、用嘴咬,也要弄死对方的气势。

一群武林中人,在杨宁面前就这样疯狗般咬成一团!

杨宁踢开两个奴隶,就有三五个奴隶转身张牙舞爪扑向杨宁,杨宁急忙横枪招架,对方一口咬在枪杆上,隔着枪杆伸手狂抓杨宁面门。好在这些人内功尽失,被杨宁三两下点住穴道扔在一边,肖药儿已经是满嘴血污、胡须稀疏,脸上青紫一片。

而此时肖药儿已经用内功压制住毒性,缓缓直起身子坐在地上,他恶狠狠盯着枪锋贯胸却由未死的断指奴隶,问道:“是你们在恶人谷里偶然发现了能诱发我体内毒性的植物对不对?你们把它悄悄的炮制了,制成药水喷在方才递给我的毛巾上对不对?想要趁机暗算要我的命对不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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