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牧腾汗如雨下,用两眼余光四处乱瞟。无意间,他眼角余光扫到了元机子身上,恰巧发现元机子把手藏进了宽大的袍袖里。他在干什么?是不是在准备逃跑?
张牧腾那叫一个恨啊。
——行啊,祸是咱们一起闯出来的,现在你却想背着我独自逃命,那可不行,既然我不好过,那大家都别过了。
张牧腾突然直起身来,举手用力指着元机子:“前辈,他才是幕后主使,局是他攒的,人手也是他找的,就连刚才出手抢夺那条巨蟒的金丹修士也是他徒弟,前辈明鉴啊,冤有头债有主,您找他去!”
在张牧腾嘴中元机子俨然是罪大恶极,元机子自始至终一直默不作声。孙思邈看了过去,张牧腾大喜过望,忙不迭摆出一副走狗嘴脸。
“前辈,晚辈这就替您剪除这个恶贼,以正昆吾山威名。”
张牧腾话音刚落,元机子突然笑了。
他笑的很大声,笑着笑着他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下来:“张牧腾,你这是找死!”
毫无征兆可言,元机子倏忽出现在张牧腾身后,抬手按在了他天灵盖上。
张牧腾大惊失色,紧忙祭出虎符,起坛发箓点兵。
一步慢,步步慢。
他点来的阴兵还在赶来的路上,元机子就已请神上身,一尊青苗獠牙、虎背熊腰,头生三目的凶神虚影在他背后幽幽腾起。
随着元机子一声敕令,那凶神张开血盆大口,猛力一吸,吸走了张牧腾的三魂六魄,吸走了他的全身血肉,骷髅架中只剩下一金光灿然的元婴。
元机子单手扣住张牧腾元婴的脑袋,一把将他从骨盆中拽出来。
“你要干什么?你要干什么?”
张牧腾惊惧不已,元机子一脸狞笑。
“我要干什么?你说我要干什么?”元机子缓缓张开嘴,与此同时,他的面容化成与那凶神一般模样。
张牧腾奋力挣扎,却仍摆脱不了被元机子一口咬掉脑袋的命运。
修士斗法就是这般凶险。
元机子当着孙思邈的面,慢条斯理的享用张牧腾的元婴。
等到他把张牧腾吃干抹净,他体内猛然爆发出无边炁海。
“完颜甫,听贫道一言,你我搏命尚且还有一线生机,如若……”
元机子话音未落,孙思邈突然挥动拂尘缠住了他的脖子,再然后,那拂尘猛然收紧,生生勒断了他的颈骨。
他满脸的不可置信,这怎么可能?
凶神天然便是无垢净身,世人皆知修得无垢净身者,水火不侵,坚不可摧,万劫不灭。以凶神之体魄,怎会如此不堪一击?
“这是茅山上清派的神打术?”孙思邈轻轻一拽就把元机子拽到跟前,元机子道袍下黑烟乱涌,煞气腾腾。仔细听还能听到女子凄声惨叫婴儿啼哭。
孙思邈面露不悦,打出一掌,他身上穿的那件几千块上品灵石买来的法袍顿时成了一地碎布片。
再看此刻的元机子。
他左右两边胸肌蜷成鬼面,腹部还长了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。
他后背的样子更瘆人,不仅坑坑洼洼形如骷髅头,坑洼间隙之中还长了无数只猩红似血的眼珠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