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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恃君览2（第4页）

宥（yòl）：赦罪。

情矣宋公之言也：即“宋公之言也情矣”的倒装。情，真诚，诚恳。

却：后退。

卢门：宋城门名。阖：门扇。

成：讲和。

简：怠慢。

帅：通“率”。率领。

舍诸侯于汉阳：其义难晓。“舍”疑“合”字之误（毕沅说）。合诸侯于汉阳，当指楚庄王称霸诸侯事。据《左传》，楚庄王称霸之盟在鲁宣公十一年，地点在辰陵（今河南淮阳）。盟于汉阳（汉水之北）事史书无考。饮至：国君外出回国以后祭告祖庙并宴饮群臣以慰劳从者，这种仪式叫“饮至”。

以义进退：进与退都根据义的原则。

骄恣【正文】

七曰：

亡国之主，必自骄，必自智，必轻物。自骄则简士①，自智则专独，轻物则无备。无备召祸，专独位危，简士壅塞②。欲无壅塞，必礼士；欲位无危，必得众；欲无召祸，必完备。三者，人君之大经也③。

晋厉公侈淫④，好听谗人，欲尽去其大臣而立其左右。胥童谓厉公曰⑤：“必先杀三郄⑥。族大多怨，去大族不逼⑦。”公曰：“诺。”乃使长鱼矫杀郄、郄锜、郄至于朝⑧，而陈其尸⑨。于是厉公游于匠丽氏⑩，栾书、中行偃劫而幽之。诸侯莫之救，百姓莫之哀。三月而杀之。人主之患，患在知能害人，而不知害人之不当而反自及也。是何也？智短也。智短则不知化，不知化者举自危。

魏武侯谋事而当，攘臂疾言于庭曰：“大夫之虑，莫如寡人矣！”立有间，再三言。李悝趋进曰：“昔者楚庄王谋事而当，有大功，退朝而有忧色。左右曰：‘王有大功，退朝而有忧色，敢问其说？’王曰：‘仲虺有言，不榖说之。曰：“诸侯之德，能自为取师者王，能自取友者存，其所择而莫如己者亡。”今以不榖之不肖也，群臣之谋又莫吾及也，我其亡乎！”’曰：“此霸王之所忧也，而君独伐之，其可乎！”武侯曰：“善。”人主之患也，不在于自少，而在于自多。自多则辞受，辞受则原竭。李悝可谓能谏其君矣，壹称而令武侯益知君人之道。

齐宣王为大室，大益百亩，堂上三百户。以齐之大，具之三年而未能成。群臣莫敢谏王。春居问于宣王曰：“荆王释先王之礼乐，而乐为轻，敢问荆国为有主乎？”王曰：“为无主。”“贤臣以千数而莫敢谏，敢问荆国为有臣乎？”王曰：“为无臣。”“今王为大室，其大益百亩，堂上三百户。以齐国之大，具之三年而弗能成。群臣莫敢谏，敢问王为有臣乎？”王曰：“为无臣。”春居曰：“臣请辟矣！”趋而出。王曰：“春子！春子！反！何谏寡人之晚也？寡人请今止之。”遽召掌书曰：“书之！寡人不肖，而好为大室。春子止寡人。”箴谏不可不熟。莫敢谏者，非弗欲也。春居之所以欲之与人同，其所以入之与人异。宣王微春居，几为天下笑矣。由是论之，失国之主，多如宣王，然患在乎无春居。故忠臣之谏者，亦从入之，不可不慎。此得失之本也。

赵简子沈鸾徼于河，曰：“吾尝好声色矣，而鸾徼致之；吾尝好宫室台榭矣，而鸾徼为之；吾尝好良马善御矣，而鸾徼来之。今吾好士六年矣，而鸾徼未尝进一人也。是长吾过而绌吾善也。”故若简子者，能厚以理督责于其臣矣。以理督责于其臣，则人主可与为善，而不可与为非；可与为直，而不可与为枉。此三代之盛教。【解说】

本篇旨在劝说君主要防止骄傲恣肆。文章开始就指出了骄恣的危害。文章说：“亡国之主，必自骄，必自智，必轻物。”“自骄”就会傲视贤士，“自智”就会独断专行，“轻物”就会没有准备。其结果必然是听闻闭塞，地位危殆，招致祸患。文章认为，要想防止上述灾祸，必须礼贤下士，必

须获得民众，必须准备周详，这三方面是君道的核心。文章列举了周厉王、魏武侯、齐宣王、赵简子的事例，说明必须重视、采纳贤士的意见，对待谗人必须予以严厉惩罚，这样就可以避免骄恣的危害了。【注释】

①简：怠慢。

②壅塞：指听闻闭塞。

③经：道，常道。

④晋厉公：春秋时期晋国君主，前580年—前573年在位。

⑤胥童：他书或作“胥之昧”，晋大夫，厉公用为卿，后被栾书、中行偃杀死。

⑥三郄（xì）：即下文所说的郄、郄铕、郄至。郄氏是晋国的大族。

⑦不逼：指不逼迫公室，即不威胁公室。

⑧长鱼矫：晋厉公嬖臣。

⑨陈其尸：陈列其尸示众。

⑩匠丽氏：《史记·晋世家》作“匠骊氏”，裴骃《

集解》引贾逵曰：“匠骊氏，晋外嬖大夫在翼者。”（翼，晋旧都，在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。）

栾书：即栾武子，晋大夫。中行偃：即荀偃，字伯游。幽：囚禁。

自及：自己赶上祸害。

举：动，行动。

攘臂：捋袖伸臂，振奋的样子。疾言：大声说话。

有间：片刻，一会儿。

李悝（kuī）：战国时期法家代表人物，曾为魏文侯相。

仲虺（huī）：相传为汤的左相，奚仲的后代。